拈花一问无人还
弄指千般有情传
白大褂又是阴森森咧嘴一笑:“我救不了你孩子,能救你孩子的人是你们自己。”说完对着小男人摆了摆手。
这时我听到一阵婴儿的笑声,像铃铛一样,咯咯咯的笑声。顿时我毛骨悚然,我睁大双眼看着隔壁床的关公男,公关男皱了皱眉头,双手一摊,耸了耸肩,对我惊恐的表情表示鄙夷,难道他也听到了?
正纳闷,只见白大褂拿出一个黄色小袋子,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,交给小男人,“明晚子时在医院门口的丁字路口烧掉,边烧边忏悔,默念:孩子尽快投胎。烧完不要回头,径直走,任何人喊都不要回头,更不要应声”。“知道了,知道了”小男人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。
我瞄了下手机,此时刚好子时,脑海里又出现了红色内裤和白色身影,还有脱口而出的王妃。我挠了挠头,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整明白,我顺手拿起白老头给我的牛皮袋子,鼓囊囊的。我绕开线头,只见一张泛着旧黄的地图,上面的文字是奇怪的卦文。
我一头雾水,白老头给的到底是什么?正在纳闷,隔壁床的关公男窜过来,一屁股坐我床上,“妹子,给我看看”,我迅速卷起来,转过身,噘着嘴“凭什么给你看?”,“凭我是八爷,凭我知道你为何躺在这里,凭我知道你拿的是无极卦!”
我一下子软了,啪嗒一声,地图掉在了地上。“八爷,别逗她,她未入门,嫩得很。我找你有事,今晚要干活。走,会会去!”说完,白大褂扣着八爷的肩膀径直往外走。
待我回过神,只见两抹黄袍掠过。我揉了揉眼睛,捡起地图卷好,放进牛皮纸袋绕好,准备睡觉,手机滴滴滴响,白老头的信息:上头发话了,再给我们一周时间,搞不定士官,就要强拆了,交给你了,夭耳。你可以的,夭耳。我相信你。
我把手机直接扔到床尾。我还是个宝宝,我还是个孩子,我只是个记者,我只是个freshman,凭什么让我经历这些。我深吸一口气,什么都不想,什么都不管,明天又是新的一天。
白大褂和八爷来到医院的天台点燃一根烟,此时星星点点,正值秋季,有一股煞冷之气。“跟上来没?”“来了,给了符,婴灵肯定跟过来”,只见白大褂朝着正东双手结印,一边嘀咕:“天地自然,秽气分散。”
又是一阵咯咯的婴儿笑声袭来。只见一个圆滚滚的看着像肉球的小婴儿站在白大褂肩膀上,对着八爷咯咯咯得笑。白大褂努了努嘴:“小娃子,怎么不去投胎,这世间浑浊,早日投胎方可修成正果。”
本来嘻嘻哈哈笑的婴灵突然呜呜呜哭起来了:“爸爸妈妈,爸爸妈妈。”“有缘无份,不必强留,我已安排他们明晚子时给你送行。”
婴灵还是不依不饶:“妈妈,妈妈。”白大褂拍拍婴灵的圆鼓鼓的身子,乖,投胎去。缘来缘去,皆本命数。婴灵突然停止了哭声,滴血的红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,露出了凶狠的獠牙,在星光下乍一看,像一只披着白光的狸猫。猛地低下头,准备咬白大褂的肩膀。
“小心,风哥,快上普庵法。”八爷喊了一声。随即八爷扔出一枚五帝铜钱,径直甩向婴灵。只见一滴眼泪顺着婴灵胖乎乎的脸蛋滑落,在幽冷的月光下格外刺眼。“且慢!”风哥一个转身抱下婴灵拢在怀里。“本是地金莲,堂下青桑子,莫道人情冷,阳间本如是。孩子,来生缘,修因果。”说完,婴灵闭上血红的眼睛,慢慢消失了。
“暂时安置在温江丰都城隍庙吧。”风哥自言自语。
有道是:百尺高梧,称得起一轮明月;数橼矮屋,锁不住午夜书生。婴灵一步一回头,默默走进了城隍庙。
一子一魂劫缘生,一心一灭随缘由
明月山河无依索,唯有血骨绕白头